2009年5月30日
2009年5月30號,一早急促的內線電話聲音吵醒了我,瞇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看看時鐘,是5點25分,心裡想著,今天不是約好7點才要載爸爸去長庚的嗎,怎麼這麼早叫我起床。
接起電話,是媽媽著急不知所措的聲音,催促著我我趕快下樓,慌張的說警方打電話來說爸爸的車子火燒車了,要我馬上載她到警方指定的地點,七堵收費站。媽媽整個人都慌了,什麼也沒再問,所以很快我準備好要出發時,要再問詳細一點,也無從而知,我也只好一路上安慰媽媽說,也許是爸爸的車子被人偷走了,但媽媽說,爸爸一大早就出門,打手機也沒回應,我又說也許爸爸已經逃出來了,只是手機沒帶出來,不斷的往好處想,只是給自己也給媽媽一點安心,不要亂了方寸。
來到了七堵收費站的國道公路警察局,我先確認車牌號碼後,就問警察車子裡是否有人,警察說有,這時我心裡大致有譜了,爸爸離開我們了,我走出來,面對著急的媽媽,我不想讓他一次受到太大的傷害,所以我先告訴他,爸爸可能已經離開我們了,要他先有心理準備,來去看爸爸了,媽媽抱著我痛哭了起來,我也只能拍拍媽媽的背。
心情稍微平復後,我們就改搭警車來到事故現場,一下車趨前來到已經撞得幾乎成廢鐵的車前,看到一具已經燒成焦黑的身體,媽媽崩潰了,喊著爸爸的名字,喊著我的心肝,我拉起媽媽強忍住悲傷,帶他到警車裡休息,我告訴媽媽,爸爸去做神仙了,以後不會再有病痛了,要媽媽不要太難過,之後就讓媽媽在車裡休息,不再讓媽媽看到爸爸那已經焦黑的身體了,要媽媽只要記住爸爸最好的樣子就好。
之後要進行將身體拉出車外的作業,由於車門經過撞擊及火燒,用手已拉不開,用破壞剪似乎也使不上力,因此又等了半小時左右,才調來兩台拖吊車,一前一後的將爸爸的車子分開,將爸爸身體抬出來後,警察要我們確認是不是我爸爸,此時,弟弟也趕來了,二伯父及堂哥也來了,其實在第一眼看到燒焦的頭顱時,就可以認出了,只是看到仍有部分未燒完全的物品裡,都是那麼的熟悉,更加確定那就是爸爸了,當要跪下時,被警察拉了起來,雖然心中滿滿的痛苦,但有的確是更多的疑問,為什麼爸爸要這麼早開車出門?
放下心中的痛苦及疑問,眼前要處理的是爸爸的後事,用運屍袋將爸爸身體裝進去後,就準備到基隆市殯儀館冰存了,路上先讓爸爸繼續他沒走完的路,先回到了家,我上樓拿了杯溫水,拿下來要給爸爸喝,但是我找不到嘴巴,只好在大致的位置上倒了點水,然後將杯子摔破,我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,不過是載運遺體的人跟我說要這麼做的。
再次啟程,前往殯儀館,救護車嗚笛飛快的奔馳,但我卻感覺這路好長好遠,一路上只是不斷的想著,為什麼會這樣,為什麼會這樣,眼淚也不停的流著。
來到停屍間,將爸爸身體放進冰櫃後,跪地三個響頭暫時拜別父親了。